淮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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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龄操作，瞎编的，别上升

成人世界没有童话，只有带着王冠的王子和挥舞着铁剑的骑士，也仅仅只是王子和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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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遇见蔡程昱的时候，小蔡还是个小包子，身子还没抽条，下颌角也还是圆润的线条，坐在小教室的最后一排撑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在一众好好听课的孩子里边显得格外显眼。

“小蔡啊，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这不快中考了吗，他妈妈托我给他补补。”老师站在马佳身边也看到了昏昏欲睡的蔡程昱，语气有些无奈，“其实小蔡聪明，成绩很不错的，说不定能成为你的学弟呢。”

倒还真让老师说中了，新生入校的时候马佳作为学长学姐代表站在主席台上发言，主席台下乌泱泱一群人，偏偏蔡程昱在的班级就在主席台正前方，马佳看稿子的时候往下一瞥，就看到了站在男生列队最前头的蔡程昱。顶着显然不合格的刘海像顶着一块西瓜皮，整个小脸热的通红，站在那里挺得笔直，倒是有股子国旗班小白杨的气质。

马佳难得在台上发言的时候走神了一秒，觉得台底下的蔡程昱又可爱又好笑，于是全校新生都听见了马佳的一声轻笑从学校劣质的广播话筒里传了出来。

马佳下台的时候教导主任站在一旁问他，怎么突然就笑场了。

“今儿心情好，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主任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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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正式跟蔡程昱认识的时候，已经是入学之后学生会招新了。高三和高一不是一栋楼，马佳平时不会往低年级跑，蔡程昱刚入校也不会想着往高年级串班，直到招新会上才真正认识。

马佳看一眼报名表再看一眼面前站着的小孩，心里想着还是西瓜皮看起来乖，面上笑眯眯的问为什么想要进学生会。

蔡程昱第一次面试，紧张的手不知道放哪儿，揪着衣服角绷着脸背打好的腹稿，学生会面试被蔡程昱掷地有声的背成了宣誓。跟马佳一起面试的学姐早就绷不住笑开了，满脸写着好可爱好可爱，就差说出声来了。

结果当然是面试通过，可蔡程昱明明被分到了文艺部，却天天被马佳借来组织部干活儿，文艺部的学姐有时候打趣马佳抢人，开会的时候转着笔让蔡程昱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蔡程昱顶着又慢慢蓄起来的西瓜皮，说我觉得佳哥挺好的。

这时候马佳就会脚一蹬，连人带椅子滑到蔡程昱身边，手一伸，实打实的薅一把蔡程昱的头发，笑说哥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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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高考百日誓师大会，蔡程昱作为学弟学妹代表向备考的高三学长学姐敬词，站在主席台上说着准备好的鼓舞人心的话，清亮又有厚度的声音好像能修话筒一样，压着劣质广播的滋滋电流声敲在马佳的耳朵上。

马佳手里攥着单词本仰着头看台上小白杨一样的蔡程昱，心底有一点期待蔡程昱能像新生入学时的他一样能一眼就看到台底下的自己。可是马佳既不是站在主席台的正前方也不是第一排，更没有不合格的引人注意的西瓜皮，他期待的对视并没有狗血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誓师大会结束之后马佳脱离了班级队伍去主席台侧找蔡程昱，蔡程昱答应了他的，要等他晚上一起吃饭。马佳离了好远就看见蔡程昱在跟一个眼熟的人讲话。那人马佳认识，甚至还有点熟，校篮球队的，经常一起打球。

走近了才突然发觉蔡程昱不是当初缩在小教室角落里昏昏欲睡的小包子了，男孩子长的快，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竟长高了许多，已经隐隐约约能与他平视了，下巴也渐渐显出了棱角。

那人常常因为长的成熟又凶，被误会成不良，蔡程昱与他站在一起，竟不也不显得多年幼。马佳突然愣了一下，心里一块一直模糊不清的云好像散开了。

蔡程昱看到马佳来了，跑过来拉他的手，又与那人告别。往校外走的路上叽叽喳喳说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时候好紧张，但是上台前那人一直在鼓励他，巴拉巴拉的。蔡程昱不是一个日常话就很多的人，只有聊到他开心的事情的时候话匣子才会打开，叽叽喳喳的像个快乐的小鸟。

很显然，那人让蔡程昱很开心。

马佳不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失落是为了什么，也许他心里有隐隐约约的答案，但并不明晰也不愿承认。

吃饭的时候马佳问蔡程昱，站在主席台上能不能看见台底下的人。

“乌泱泱一片哪能看得清啊，不过我知道你在哪哈哈哈哈！”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愿意分一个眼神过来吗？马佳只想叹气，可那口气才刚叹出来一半就被蔡程昱抓着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老师说，高三心态很重要，在蔡程昱心里，他佳哥是要考状元的人，一点一滴的变化都要重视起来。

马佳揉了一把蔡程昱的头发，又眯着眼笑起来，“吃你的饭吧！”

蔡程昱一手筷子一手勺，摇头晃脑的躲马佳的手。“佳哥！不要再摸头了！摸头长不高！”

马佳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绕了个圈假装不尴尬的收回来，心里想着小屁孩摸了大半年了这时候才说摸头长不高，难免不会联想到某位校篮球队员对长个子的执念。心情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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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阶段蔡程昱很少再去找马佳了，他怕他影响到马佳的考试状态。马佳心里有隐隐约约的鬼，也不计较，想着高考完再去找蔡程昱好好聊一聊。只是马佳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不常见面，原本计划好的“聊一聊”变成了三个人的饭局。

马佳坐一边，蔡程昱和那人坐一边。

马佳破天荒的喝了很多很多酒，最后眼里的世界都花了还是能看见蔡程昱挂在那人身上要那人分一口肉喂到嘴里，马佳觉得自己没道理生气，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就这么哭出来，只能仗着成年人和毕业生的优势体验一把借酒消愁。也不知道是哪门子愁让酒变得这样苦。

这个漫长的暑假马佳无所事事，刚巧赶上蔡程昱期末考试，蔡程昱的妈妈对马佳已经很熟了，有时候去蔡程昱家里看他复习，末了还能蹭上一顿饭。也有时候，马佳会被当成一个幌子来应付蔡妈妈，然后抓着书包背了一沓子卷子就去找那人，美其名曰复习，实则效率实在不高。

马佳知道蔡程昱拿自己当由头，偶尔蔡妈妈问起来还有头有尾的帮蔡程昱圆个圈。可事实上他很久都没有跟蔡程昱坐下来好好的吃一次饭聊聊天了。

蔡程昱的期末考试考的很烂，出乎意料的烂，蔡妈妈不太管蔡程昱的学习，可看到这样的成绩单难免叹气，蔡程昱心里难过可那人是特长生，并不能理解蔡程昱的苦闷。马佳被一条消息叫出门的时候没想到自己又能看到小包子了，还是小哭包。

蔡程昱在马佳跟前也不在意什么面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全世界最委屈的小孩就是他蔡程昱了。马佳随身带的卫生纸用完了，就把小哭包摁在自己肩上。蔡程昱也不客气，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马佳的衣服上。

马佳不知道怎么安慰，蔡程昱心里门儿清，他再说，就憋不住咕噜咕噜的酸气了，索性一言不发，揽着蔡程昱一下一下的给小哭包顺气。

“佳哥，我也想开心一点，可是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佳看着蔡程昱哭的通红的眼睛，好想跟蔡程昱说他也好难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他只是拍着蔡程昱的背说那些老生常谈的鸡汤，末了补上一句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开心也好，难过也罢，都将成为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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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马佳计划了带着蔡程昱的毕业旅行，可因为蔡程昱的期末成绩单，因为蔡程昱和那人的纠缠不清，因为自己沉迷于扮演蔡程昱最亲密最信任的情感树洞，幻想了很久的毕业旅行不了了之。

马佳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想找蔡程昱吃饭，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接到了来自小孩的电话，赶到酒吧的时候马佳全然没有被第一志愿录取的喜悦，怒气差点掀翻了他的天灵盖。

这是马佳第一次进酒吧，人生地不熟的找到蔡程昱的时候，小孩趴在桌子上哭，被马佳揪起来的时候刚刚要歇，看到马佳黑着一张脸又忍不住掉眼泪。

“我没喝，他没让我喝。”蔡程昱蹲在马路牙子上抽抽噎噎的跟马佳解释，即便马佳并没有质问也没有训斥，可他勉强能压住哭声说出完整句子的第一句话却还是急急忙忙解释。

马佳一直都觉得男人不能经常哭，眼泪多了就不值钱了，甚至有时候见到别的男的哭心里还要嫌弃一把。可不论往前数的日子，单单这个暑假，蔡程昱在他肩上哭过太多次了，次数多到蔡程昱回回哭完都不好意思要帮马佳洗衣服，结果马佳一个星期总得有那么一两天不用自己洗衣服。可再看到蔡程昱的眼泪，马佳还是没脾气。

“结束了吗？”马佳这样问蔡程昱。

蔡程昱憋了半天都没憋出那三个字，倒是又把眼泪憋了出来，一边胡乱抹着脸一边点头，用力的让额前的发一上一下，扫了一串夜晚路灯的昏黄在马佳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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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高考完就没在跟那人约过球了，这时候反倒存着气想打场痛快的球。约出来在球场一对一站着，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又不肯先开口当先像怨妇妒妇的那个人，球就打的又狠又重。

最后两个人都忘了记分，打到两个人都跳不起来，躺在地上喘粗气。

马佳的手机响了，蔡程昱找他拿高二的书预习，走的时候马佳看着地上的那人，想了半天，说了一句。

“我没输。”

走远了才听见那人喊，“你也没赢！胆小鬼。”

可莽夫会失去，他马佳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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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佳的大学不远不近，走的时候蔡程昱来车站送他，还趁着马爸爸的话开玩笑说马佳下次回来会不会是两个人。

没想到，还真让蔡程昱说中了。

国庆长假马佳没回来，微信里解释回家的票太难买了索性跟室友约着团建出游，蔡程昱有点想他，可从没断过联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寒假，马佳没跟蔡程昱说具体哪一天回来没让小孩接他，等蔡程昱考完了期末才约了小孩出来玩。

蔡程昱期末考的不错，兴冲冲的攒着想等见面再跟他佳哥说，得个表扬，却在约见的地点看见一个女生挽着马佳的手。两个人甜蜜的样子化作一盆冷水把蔡程昱兜头浇了个透。

蔡程昱不可否认女生跟马佳在一起十分养眼，两人看起来也般配，马佳惯常是个细心会照顾人的，时不时摸摸头捏捏脸，看起来很是喜欢。女生是个好姑娘，不作不闹也会撒娇，娇俏大方，跟蔡程昱说话也没有半分不得体。可就是因为太般配了，显得蔡程昱的闷气生的毫无道理。

“程昱觉得她怎么样？”

把女生送回酒店，马佳插着兜问蔡程昱，自若的像看不到蔡程昱落寞的神情一样。蔡程昱看了马佳一眼，撇撇嘴愣是从鸡蛋里挑骨头，实在没得可挑连吃火锅的时候没有帮马佳捞虾滑都要渲染几分拿出来说。

说到最后蔡程昱也觉得自己好像无理取闹，抿了抿嘴问马佳。

“你喜欢她么？”

马佳没敢看蔡程昱的眼睛，哈出一口热气说女生是好姑娘，和他很合适。

“可是你还年轻，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要跟喜欢的人谈恋爱啊！”

蔡程昱说的急，没看脚下的路，平地绊了一跤，吓得马佳条件反射就去拉，在口袋里捂的滚烫的手摸到蔡程昱的手冰凉，习惯性的掏了随身的暖宝宝塞进蔡程昱的口袋。这下马佳不得不看到蔡程昱的眼睛，又是半年没见，小包子已经长的和他一般高了，轮廓渐渐清朗。

马佳想了一会，说。

“你还小。”

蔡程昱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却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自以为很冷静的继续往前走，却不知道在身后的马佳看来头顶上被冬季的风吹起来的呆毛都透露着气呼呼。

蔡程昱不知道，马佳并不喜欢摸女生的头。女生染了发，发质并不好，手掌心最嫩的那一小块肉覆上去，总是没有蔡程昱的头顶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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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夏天，马佳和女生分手，第一个告诉的就是蔡程昱。小孩追问了好久，马佳才给了一个很敷衍的回答。

“不合适。”

可是什么才是合适？如果论生活习惯，他与马佳如出一辙的同步；扯兴趣爱好审美取向，他和马佳从没有撞过车；谈三观谈人生，他与马佳也是一个方向的旅人。这算是合适吗？

马佳会陪他过每一个情侣可以秀恩爱的节日，记得他每一个小习惯，总会无条件偏向他，是除了父母以外最喜欢他的人了。这算是合适吗？

他可以在马佳面前毫无顾忌的哭，肆意的闹，他生气会被重视，说的话也会被马佳听进心里。这算是合适吗？

蔡程昱本能的不接受任何一种会让马佳疏离自己的可能，哪怕心里一丝一毫理的清楚，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能这是马佳和蔡程昱之间最大的默契。

···

后来蔡程昱也考上了大学，与马佳所在的城市跨越了半个中国，上学期间鲜少见面了，但提起最重要的人，第一顺位还是对方。

大学期间也有几个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蔡程昱对待他们都很认真，分开也分的毫不留恋。有时候找马佳笑，有时候找马佳哭，放了假也还要一周约上个三五次。在每一个很难过的坎里，都有两个名字挨着踩下的脚印。

蔡程昱心想他大概懂了那个夏天马佳为什么说他还小。

成人世界没有童话，没有被作者眷顾的王子和公主，没有命中注定理所应当的爱与偏袒，大家都是拼尽全力活得漂亮的热血动物，心里装的人可以不是爱情，但却是努力生活的信仰。

王子和骑士不会在一起，但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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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给 @是你掉的潼哥 的一份礼物，入坑搞声因为她，动笔写佳昱因为她，第一次组织佳昱联文也是为了她。

呐，你知道我会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好了。